微笑抑郁症确诊患者,不社恐。
我还是喜欢用文字拥抱世界。
微博@星梦草starwort
爱发电@星梦草
1


关于垃圾桶

浅浅说下我是怎么入坑的吧

20年的时候,我刚高一,在班里认识了一位男同学,他也看原耽,而且是个同志,并且和班里的女生都非常聊得来,可以说是“妇女之友”

后来他知道我又会写文(并不优秀)又会画画(也不优秀)之后,给我疯狂安利《垃圾桶》

在听到文名的那一刻我觉得好奇怪,在知道字数的那一刻犹豫了,于是我问他

我:讲啥?

他:一个渣攻回收系统的故事。

我:???

他:娄哥很好,池小池也很好,就是balabalabala……(流水账没咋记得,既然我不记得那就说明他当时的讲解并没有勾起我的阅读兴趣)

不得不说,有时候一个不太好的文名和一个不太好的推文对象的推文解说真的会让一本绝世好文和你失之交臂一整年!

后来我在抖音上刷到了广播剧的片段,垂直入坑,为了进一步了解,我又去找那位男同学进行深度解读,不过那个时候他正和他男朋友好着,没聊多久我就决定还是自力更生自己刷文算了

再然后

我就遇见了你们!

然后就有了我之前写的娄池、渐沅的同人文以及今年年初那并不算完美的手书

世界奇妙,对的东西总会遇到,只是早点迟点

/23.3.12

2

放了月假


写完了作业

我清晰地记得,当我还留在教室写作业时,刚刚吃完晚饭并且周末留宿的学霸一进教室看见我,惊讶的问:“你也留校?”

我:“不,我只是写完作业再走。”

学霸:“哇塞!你也太自律了吧!”

我:“……不是,只是我回家了肯定不会认真写作业,而且今晚可能两三点才睡觉,你管这叫自律?”

55

期待~

旮旯板子:

卡——删了一句终于过审了()


陌噬(建议看置顶版):








文案~




我曾经想过用玫瑰自戕,以为自己终于可以摆脱慢性死亡的煎熬。
后来我的月亮舔舐过我的伤痕,治愈了我伤痕累累的灵魂。
我收敛满身戾气,向他俯首称臣,甘愿沦为囚徒,在他的爱里溺亡。
可月亮太遥远,而我想要与他永远相伴。
我自私的让月亮倒影映入水中,拉他落入凡尘,变成我一个人的触手可及。
我被爱意滋养,获得新生,我轻吻着他,他裹挟着我,我们密不可分。








staff~




主策 @陌噬(没动力随时退圈版) 




副策 @水餃 




文案 @庭欢 




美工 @扣扣九克四两/kkoo 




参与人员~




0:00  @司以柠  字




1:00  @顾北谨  文




2:21  @星梦草  字




3:00  @陌噬(没动力随时退圈版)  文




4:00  @长歌当哭  文




5.20  @困  画




6:00  @隋英  字




7:00  @晚风逝夜  文




8:00  @赦免.  文




9:00  @啊这 文




10:00  @秋渭长安 文




11:00  @北三直  字




12:00  @庭欢  文




13:00  @小茗  画




14:00  @麎.我最菜(菜狗一个  字




15:00  @空山灰  文




16:00  @李简 画




17:00  @小小小姩 字




18:00  @苏炘  文




19:00  @旮旯板子  字




20:00  @无端孟浪 文




21:00  @要不要吃汤圆O 字




22:00  @枔琰  画




23:00  @🍁 文




24:00  @晏无安 文








活动平台~




LOFTER、微博








活动时间~




2023年2月21日








活动tag~




落不下2023段琰生贺24h可控驯化






29

陌噬(没动力随时退圈版):




文案:


我是腐烂的玫瑰,陷入土壤化为肥料


我被禁锢着躯体,任由它们吸走养分


我期盼得到救赎,却遗忘我没有选择


我不甘就此没落,燃尽生命迎接新生




staff:


主策 @陌噬 


副策 @水餃 


文案 @庭欢 


美工 @扣扣九克四两/kkoo 




活动平台:LOFTER


活动时间:2023年2月21日


活动tag: 落不下2023段琰生贺24h可控驯化

我真的会yue

我已经不止一次收到过对我的笔名抱有偏见的站内信息了


我真的好无语啊!!!

难道笔名/ID里带个“草”字就是脏话的意思吗?

互联网你可以智能但请不要智障!

说实话我用这个笔名蛮久了,自从有了抖音和快手,国家开始严打这方面之后,我的抖音和快手就收到了相关信息提醒我更换ID,然后我就不改,后来不了了之,结果最近又收到了长佩的站内消息

我是真的会服

只能说思想不正经的人看什么都不正经!



1

为什么总有人喜欢开玩笑?

为什么总有人质问我怎么那么开不起玩笑?


难道不觉得这两句话很逗逼吗?

为什么我要陪你开玩笑?

长辈难道就可以跟我开玩笑?

难道我就非得要开得起玩笑?

我有我自己的尊严不行吗?

我开不起玩笑不行吗?

5 71

我把人间赠予你


“检查结果显示他的脑功能一切正常,休养一阵子就可以回归正常生活了,最近可以适当吃一些补脑的东西……”医生对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个人展开了自己的长篇大论。

费渡根本懒得去听,他悄悄伸手,与骆闻舟的手相触,随后得寸进尺地地将自己的手指扣进他的指缝间,与他十指相扣。

十分暧昧。

骆闻舟的手掌温暖而干燥,带有一层薄茧,费渡有意去蹭,蹭的他安心又舒服。

骆闻舟看向他时,眼神有些复杂难辨,不知道是在高兴,还是在隐忍。

拿了些压头疼的药之后,骆闻舟就把他带出了医院。

 

费渡当时抖得厉害,几乎昏厥过去,他只能把费渡送到医院,医生给费渡做完检查之后,还把骆闻舟的“情绪激动”骂了一顿,再之后,费渡才悠悠转醒,第一反应却是扑进骆闻舟怀里。

医生在一旁看得嘴角抽搐。

住院观察一天的时候,骆闻舟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怎么说话,费渡也不怎么说话,就只想黏着骆闻舟。

他是真的太累了,头也疼,只有在骆闻舟身边的时候才能好受一些。

等他没有那么难受了,医生又吩咐了一堆有的没的之后,才放他出院。

 

上车之后,骆闻舟问他:“去哪?你公寓?”

费渡疑惑地看他一眼:“去那干嘛?不回家?”

骆闻舟松了口气,启动车子,又问:“头还疼吗?”

“不疼了,师兄。”

“你……还想起了什么吗?”

“唔……有,但是还是有些东西记不太清,所以,还要麻烦师兄慢慢告诉我了~”费渡看向他,眸子里闪过一抹笑意。

骆闻舟一愣,随即反应过来,笑了:“行啊。”

 

是啊。

有没有那些记忆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反正,他们来日方长。

 

新年快到了,费渡坐在电脑前赶方案,累了就看看正在忙东忙西贴完窗花贴对联的美男骆闻舟。

骆闻舟察觉到他的视线,看了过去,发现费渡电脑边上放着一杯咖啡,立刻开骂:“快睡觉了你丫敢喝咖啡!给我倒了,要喝东西就去柜子里拿牛奶!”

费渡叹了口气,道:“果然啊,在一起久了,都没爱了,师兄你以前可是最宠我的……”

 

这语气,真是太欠了。

骆闻舟真的很想把自己手里的浆糊拿过去糊他一脸。

结果费渡这臭不要脸的很快就往他身上粘。

他从骆闻舟身后搂住他,把头埋在他背上,轻声道:“师兄,你最疼我了,对不对?”

骆闻舟的心脏一阵狂跳,对费渡突如其来的攻势无论过了多久,他都毫无抵抗力。

他把手覆在费渡修长的手指上,玩弄着费渡左手的无名指,和他左手的无名指一样,都戴有一枚戒指。

他说:“明天爸妈就来了,他们是特地来吃年夜饭的,你想吃什么,明天我买菜的时候多买点。”

费渡说:“都行,师兄,你做什么我吃什么。”

“那我要是下毒呢?”

“照吃不误。”

“你小子……”

 

夜晚的雪花在窗外纷飞,霜花在玻璃窗上蔓延,室内光照温暖,有两人拥在一起的身影。

这融融暖意,似能融化这个冬天所有的冰雪。

 

除夕清晨时,费渡从骆闻舟的怀里醒来。

窗外天光大亮,照尽了一切美好与温馨。

他轻轻地挪开骆闻舟搭在他腰间的手,被从窗子照进来的晨光普照。

长发垂下,他的睫羽轻颤,他将身边的人轻轻拍醒:“师兄,师兄,起床啦。”

骆闻舟不满意地哼唧一声,埋怨道:“干嘛呀……还早呢!”

费渡叹了口气。

为什么这么多年了,这个人赖床的毛病就是改不了?

他眼珠子一骨碌,轻声道:“师兄,我……有点头疼。”

骆闻舟本来满不在乎:“疼去柜子里拿止疼药,别打扰我睡——”

话音戛然而止,骆闻舟“腾”地一下坐起来,上手就捧住了费渡的脑袋,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地仔细查看,问:“哪疼?能忍吗?要不要我现在去挂个急诊?”

费渡勾唇,贴着他的唇角就是轻轻一吻。

“现在不疼了。”

 

骆闻舟怒火中烧,可偏偏这小王八蛋他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得,他有火无处撒,只能发狠似的吻回去。

他轻而易举地把费渡压倒在床上,亲得费渡七荤八素,费渡被他亲得痒痒,又想到了骆闻舟昨晚的“勇猛”,觉得自己还是需要休息休息的,他就推着骆闻舟的胸膛,说:“师……师兄,现在是……白天,爸……爸妈今天还要过来呢!”

骆闻舟捏了一把他的腰,不满道:“谁让你招我!”

费渡喘着气,干脆利落地认错:“师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爱你。”

骆闻舟看着床上的人双颊因缺氧而发红、还不停喘息的样子,觉得这竟然该死的诱人,这么多年了,他还是能轻易地点燃自己内心一种名为“欲望”的火焰。

 

他们去超市采购了一些年货,又带回了一些新春特别款猫粮,还买了不少的饺子馅和饺子皮。

这样一来的结果就是一整个下午,骆闻舟在厨房里忙东忙西,费渡在客厅里撸猫偷吃。

 

“费渡,我刚放这儿的那一盘煎饺呢?”

“不知道,可能是让猫吃掉了。”

“……猫会吃煎饺?”

“喵。”

“……又不是不给你吃!你至于吗?”

 

入夜,骆诚和穆小青都来了。

骆闻舟和费渡一起迎接他们,在他们到的时候,年夜饭也已经摆上了桌子,不是费渡爱吃的就是穆小青爱吃的,也不知道这究竟是骆闻舟的手笔还是骆诚的手笔。

两只猫因为得了一顿新春特别款猫粮的招待,所以很识趣地没有在饭桌边上闹腾。

约莫十点的时候,骆闻舟和费渡才把两位老人家送出了小区门口。

穆小青看了一眼费渡,说:“小费渡,明年也要开开心心、健健康康的!”

费渡不是礼貌地笑道:“谢谢妈,您明年一定会更好看的。”

 

骆诚把穆小青带回家,骆闻舟把费渡带回家,明明走的是不同方向的路,结局却意外地和谐。

 

临近午夜十二点,窗外在倒计时数到一的时候炸开了烟花。

费渡推开窗子,发现外面的烟花一次又一次在空中绽放,骆闻舟在他身边,眼疾手快地给他披上一件外套:“天凉,先把窗关上。”

费渡说:“师兄,雪停了。”

 

雪停了,温暖的人间,也来了。



END

手稿完结于2022.3.10

电子稿完结于2023.1.15


6 40

我的人间回来了


骆闻舟上前一把抱住他:“你想起来了……太好了……”

费渡被他抱得一懵,连忙推开他:“没、没有……我只记起了一点点……”

“没事。”骆闻舟道,哪怕只记得一点点也好。

至少他不用再一个人空守回忆。

清早的温暖来自骆闻舟的拥抱,驱散冬日的严寒。

 

骆闻舟心情大好,哪怕是他的煎蛋糊了,他也高高兴兴地吃了,甚至还给两个小崽子开了新的猫罐头,还亲自去伺候费渡这株被他蹂躏的病苗吃早餐。

费渡已经有些习惯骆闻舟对他好了,不得不说,这人温柔起来确实是让人甘心溺死其间的。

骆闻舟在把费渡喂饱了之后要走了他的一个吻,便跑去打电话约医生了。

算算时间,再看看费渡现在的状况,无论是怎么回事,都该去复查了。

 

电话刚挂,骆闻舟一回头就看见了费渡。

他抱着费钱站在一旁歪着头看他。

有点……可爱。

 

“你方才在约医生?”费渡问他。

“嗯。”骆闻舟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怕你聪明的小脑袋瓜再出问题,不得出去再看看?”

“师兄,我以前……是不是挺混蛋的?”费渡缓缓开口。

“你怎么了?”骆闻舟凑近去抵他的额头,“是不是又记起了不好的事?”

“我……我觉得,我应该挺打扰你的。”费渡的心里有种莫名其妙的不安,倒不是说他不喜欢骆闻舟,而是他觉得,自己应该是一个人才对。

他短暂的前半生,年少丧母,成年丧父,从来没有体会过家的感觉,他都曾有勇气面对余生的无边孤单,可他似乎在半道上,遇到了一个可以相伴一生的人。

那个人像太阳一样拥有无限温暖,不像自己这个冰冷的怪物,只能依靠模仿人类来混迹人间。

 

“不打扰的。”骆闻舟抱住他,“你是我打算共度一生的人,我那么喜欢你,乐意被你打扰。”

往后余生,欢迎光临。

 

费渡感受到骆闻舟的体温,像太阳那样温暖,可他的爱意,却比太阳还要炽热。

他隐隐觉得,自己在很久以前,就听骆闻舟说过这句话。

多年前的感情穿越时空,抵达至今。

 

费渡说:“骆闻舟,失忆之后,我很多关于你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我不知道你之前有多喜欢我,只知道在记忆里,你应该很讨厌我,我也是,我知道我和你对付不来,所以我给不了你一份和你爱我那样对等的我爱你。我……不想欠你太多。”

他眸子里的光渐渐暗下去。

他并不认为这样的他值得被爱。

骆闻舟叹了口气。

又是这样,只要他想和费渡的心里距离再进一步,他就会下意识地挣扎、反抗、逃避,他好不容易等到费渡挥别了过去,现在又闹出一场失忆,简直就是让他再打一关“hard”模式的情场战役!

 

“那你为什么还在我家住,为什么还愿意吃我做的饭,为什么现在、昨天甚至你醒过来之后我每次抱你的时候你都不退开我,为什么,你还愿意和我上床?”骆闻舟语速渐快,费渡还没来得及回答,就又被他堵了回去,“别跟我说什么你只是垂涎我的肉体和美色,爷的魅力不止这些!你难道没发现我对你做什么你几乎都习惯了吗?你还说你不爱我,骗我还是骗你自己你心里没点逼数!?”

“我……”费渡觉得自己有些招架不住,下意识地想反驳。

“你说你不想欠我太多,那你就还!看看你能不能还得起——你知不知道你欠我的,可能一辈子都还不完,但是我从来不去讨要,我就只想和你在一起一辈子!是我想要这一辈子,所以你不欠我什么。”骆闻舟说得铿锵有力,对着费渡的唇就吻了下去。

费渡挣扎着去推他,费钱却死死缠着他不让他松手,他好不容易把费钱甩开之后却发现自己怎么推都推不动——他忘了,骆闻舟的力气很大。

骆闻舟感受到了费渡的挣扎,松开了他的唇。

他低头看着费渡,费渡也仰头看着他,他的眸子里有种复杂难辨的哀伤,而费渡的眸子里,此刻只有无措。

“承认你喜欢我,再承认一遍,就这么难吗?”骆闻舟只觉得自己心脏一阵发疼,像极了费渡为他挡住炸弹后差点离开人世时他感受到的痛苦。

他这只飞蛾,终究是无法去触碰那盏色彩奇特的灯。

这次灯没有碎在他面前,而是把灯罩封得严严实实,再也不透光。

 

费渡的大脑开始发疼,无数画面一涌而上,疼得他的头都要裂开。

剧烈的疼痛如打来的浪潮般一阵接一阵,费渡痛苦的表情让骆闻舟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抱紧了费渡,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背,哄道:“宝贝儿,别怕,我在啊,我刚刚不是骂你,你别气,要是实在受不了你可以咬我分散下注意力,我在啊,我一直在……费渡,费渡……”

 

费渡仿佛在一条黑暗的长廊上走着,他仅凭惯性继续往前走,漫无目的,毫无方向。

他先是看见了他的妈妈,美丽的女人坐在钢琴凳上,细心地教他弹钢琴,但没过多久,这位看似恬静温柔的女人便发了疯,摇着她的肩膀,用力到想要把指甲嵌进他的肩膀里。

她大声地嚎叫着:“你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

 

费渡想去抓住她,想去抱住她,但是她的身后立刻出现了费承宇的身影,妈妈立刻消失了。

费承宇塞给他一只小鸡崽,教他认识生与死。

他问:“可爱吗?”

他答:“可爱。”

他轻轻逗弄了一下那只小鸡崽,告诉费渡:“这就是生命。”

小费渡的眼里发着光,下一秒费承宇便将小鸡崽掐死,兴致更加盎然地说:“这,就是死亡。”

他想上去给费承宇一拳,但是那一拳还没挥过去,费承宇又不见了。

他看到了不少犯人,赵浩昌、许文昌、苏落盏、郑凯峰、魏文川、卢国盛、张春久、张春龄、范思远……

这些人蔑视法律、漠视生命,成为一切罪恶的开端。

可是在这些人消散之后,他又看到了那些曾经死不瞑目的受害者,何忠义、郭菲、曲桐、周怀信、冯斌、尹正、小武、孔维晨……

那些人的亡魂,如今又安置在何处?

他身边忽的掠过一群人——陶然、杨正峰、郎乔、肖海洋、郭恒、周怀瑾、陆嘉、卫兰、陆有良、潘云腾……

这些人或为正义、或为他人、或为社会现出过鲜血、眼泪甚至生命,有的人已经长眠,有的人有幸留存于世,这些人中,没有谁不是有着自己坚定的信念的,没有谁是不在不断往前走的。

他们行色匆匆,掠过费渡身侧,费渡看着他们朝着不同的方向走去,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儿走。

哪儿是前?

 

他们来自世界各地,也走向世界各地,汇成了“人间”二字。

 

“费渡,这边。”有这么一个声音提醒他往哪走。

他看了过去——是骆闻舟。

 

他的身后是地狱,身前是人间。

他本想义无反顾地回归深渊,却被一个人拽回了人间。

 

地狱是客观存在的,不听不看不想,它也不会自己消失。除非你占领它,统治它,然后自己拿起锄头,在里面种满花——[1]让地狱,变成人间。

他于是抓住那个人,随他回了人间。


[1] 摘自《默读》广播剧完结番外


5 28

我的人间还是我的


(一只大河蟹刚刚爬走,说除非你去作者微博,否者死都别想抓到它!)

清晨的阳光洒落的是冬日的凉意,约莫七点半的时候,骆闻舟悠悠转醒。

晨光明媚灿烂,费渡在他身边睡得安宁而惬意。

看着费渡那熟悉得巴不得让他刻进血肉里的容颜,骆闻舟心里忽然涌上一股“一生如此”的感觉。

他轻轻地摸了摸费渡垂下来散在枕头上的长发,吻过费渡的额头,随后便小心翼翼地起身去给他做早餐。

费渡的身体才刚好没多久,精神不足,昨晚又被他搞了那么久,现在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十分的疲惫,以至于过了九点半他才刚醒。

他睡了漫长的一觉,似乎又记起了一些东西。

 

好像一开始,是他先臭不要脸地招惹骆闻舟的,但骆闻舟的态度后来是什么样的,他又记不太清。

但心底有种感觉告诉他,骆闻舟明确地拒绝过他很多次,可现在的骆闻舟又是那么喜欢自己,他不知道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骆闻舟这样一个心志坚定的人改变了心意。

总不可能是他魅力大吧……

费渡缓缓起身,身上的不适感在他有了动作的一瞬间被放大。

看得出来骆闻舟这阵子忍了很久,全都集中在昨晚爆发。

不过如果他不嘴欠多挑衅那么一句,可能现在会稍微舒服一些。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做都做了。

他缓步走出卧室,他不敢走快,因为骆闻舟昨晚的动作放到现在想想可能是巴不得把他从中间劈开。

费渡忽然有种“还好结束了”的庆幸。

费钱和骆一锅立刻围了上来,像是关心他一样不停地扒拉着他的裤子,不停地“喵喵”叫。

其实一大一小两只猫扒拉着他的裤腿,是在等他投喂,费渡一脸莫名其妙,不知道该怎么办。

骆闻舟闻声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费事儿,醒了啊,你有没有哪里难受——哎哎哎你们俩别扯他裤子,他那条裤子很贵的!”

两只猫才不搭理他,拼命地扒拉着费渡的裤脚,以泄铲屎官不给它们吃饭之愤。

费渡犹豫了一会之后,开口说:“师兄,你是不是没喂它们?”

骆闻舟一愣:“你说什么?”

“你是不是没喂它们?”费渡重复一遍。

“不是这句,上一句!”

“师兄?”

骆闻舟看着他,厨房里的煎蛋糊了都没反应过来,半晌没出声。

“有什么不对吗?”费渡被他看得发毛。


16 30

我的人间偷偷爱我


费渡在骆闻舟家里虽然待得不习惯,但是他一直强装适应,而且骆闻舟平时的一些小动作他也不是很喜欢,却为了不伤他的心,选择不说。

他为什么要这么在意这个人啊?

费渡不清楚。

不过他身体出于本能的抗拒,身为刑警队队长的骆闻舟又怎么会没有任何察觉呢?虽然难过,但他也暗自开心——因为费渡在意他的感受。

所以他需要再努力一点,努力地让费渡感受到他的心意,感受到他的爱,并接受他的爱。

 

可是这一亲,着实把费渡吓到了。

他又一次露出了“慌张”这种神情,上次见费渡这样,还是几年前亲吻费渡的额头时费渡做出的反应。

现在看来,依旧可爱。

 

他把挣脱他怀抱的费渡又扯了回来,还将他抱得更紧了,低声在他耳边说:“宝贝儿,很多不好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可以尽情地享受所有——包括我。”

…………(/_\)大怨种…………

费渡信了他的鬼话,靠在了他的胸膛上。

 

强劲有力的心跳有条不紊地从骆闻舟的胸口传来,把费渡原本平缓的心跳搅得一团糟。

费渡忍不住想:这样的骆闻舟,真的是他认识的那个骆闻舟吗?

他有点怕,怕骆闻舟此时此刻的温柔只不过是暂时的。

于是他问:“骆闻舟,你……为什么喜欢我?”

骆闻舟怔了一下,说:“你很好啊。”

费渡的眸子暗了下去,他闷声道:“哦。”

他不挣扎,也不回应,就让骆闻舟这么抱着。

他想离开,可是自己的心跳骗不了他——他喜欢骆闻舟。

喜欢他什么呢?

 

费渡发现这个事实之后思考了很久。

可能是享受他的手艺,也可能是垂涎他的美色,或是贪恋这份不知是否名存实亡的温柔和体贴……可……骆闻舟即使没有这些东西,他似乎也喜欢。

他应该是贪图这个温暖如阳的拥抱吧……

又或许,他只是贪恋这个如光一般的人。

 

那骆闻舟呢?

总不可能是因为他好就喜欢他吧!

而且,他一个怪物,能有什么好呢?

 


(此处爬过一只肢体残缺的河蟹,然后它爬去了作者微博那儿)

15 47

我的人间想逃跑


自从费渡意识到自己曾经对骆闻舟怀有不轨的心思之后,他决定离开骆闻舟的念头也越来越强烈,还刻意地避开了和骆闻舟单独相处的机会。

哪怕骆闻舟说过并不讨厌他,费渡也只是觉得那是骆闻舟为了安抚自己才说的话。

为什么骆闻舟总在想方设法地对他好呢?

他总不可能喜欢自己吧……

虽然骆闻舟是个弯的,他也一直都知道,但是据他了解,骆闻舟不应该是一个多情的人,起码在谈着一个的时候不会去找另一个。

所以这根本说不通。

费渡百思不得其解,但从骆闻舟那里又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似乎这些温柔与细心是骆闻舟以前就一直给予他的。

骆闻舟啊,你的对象不可能是我吧?

费渡在心里自嘲般地问了一句。

 

时间不知不觉,又流走了一个月,费渡左手的石膏拆了,骆闻舟也在这个时候察觉到费渡这一阵子的不对劲了。

书房里,他一脸严肃地和费渡对着坐。

“问你件事。”骆闻舟开口。

“你问。”费渡冷漠地回答他。

“你房间里的行李箱怎么回事?”

“就那么回事。”

“你要搬出去?你要搬去哪?”

“我在市区的公寓啊,我以前不都是住那儿吗,我查过了,公寓的房租我这几年一直都有在付,打扰你太久,不太好,毕竟,你对象他……”

“……其实我没有对象。”为了留住费渡这个家伙,骆闻舟被迫回归单身汉的大本营。

“啊?那你先前骗我干什么!”

“我……我怕你多想,所以就顺着你的话说下去了。”

“不行,那我更得走了。”

“为什么?”怎么顺着他的心思来回答,他反而更想跑了!?

费渡不再回答他。

他知道,一但他留下,骆闻舟又没有对象,在不知道他以前有没有表明心意的情况下与他合住,并且骆闻舟性别男爱好男,费渡自己又是个爱好人类的生物,天晓得后面会发生什么?

可是,为什么做出了一个离开的决定后,他的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费渡,你能不能说说为什么?”

“我……我应该太打扰你了,毕竟平时束手束脚不是你的风格,也不是你的习惯,那肯定就是你刻意的了,虽然我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是如果我问不出来的话,我可以一会儿就离开。”费渡说着就打算走人。

骆闻舟立马慌了,跑去抓他的手:“别走!”

“我没有理由留下。”费渡认真地说道。

骆闻舟立刻上前吻了他一下。

“你!?”费渡错愕之下将他推开。

“现在,你有了。”

“我……”费渡还没缓过来。

他这算是被骆闻舟表白了?

“留下好吗?”骆闻舟真的有点受够了费渡对他有着十万八千里的心理距离,那种不论什么时候同他说话都有冷嘲热讽的语气,让他心里特别不舒服,但不可否认的是,他太过贪恋费渡的温柔了。

贪恋到,他都忘了费渡刺起来是什么样的。

而且,费渡本就是一个刺头儿啊,只不过以前为了撩闲才把肚囊露给他看,他只对正确的人温柔,对所有人都会保持一种礼貌且疏远的距离。

骆闻舟暗骂一句自己不争气。

“什么理由?”费渡看着他,许是此刻他的镜片反了光,让他无法猜测费渡的眼里都藏了些什么。

“……我想照顾你。”

费渡一愣,似乎头又开始疼了。

 

“那你到底让我来你家干嘛?”

“我想照顾你,不行吗?”

“你不是都照顾了俩月了吗?”

这断断续续的记忆碎片,没头没尾,让费渡疼得想撞墙。

 

“费渡!费渡!你是不是又想起什么了,先别想,放一放!不用想了,那些记忆没了就没了,不要紧的!”骆闻舟按住他的肩膀,拼命地想摇醒他。

费渡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击碎了一般,零零碎碎的记忆伴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席卷他全身。

 

“骆队对我兴趣这么大?”

“人烧成了灰,成分就跟磷灰石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值得敬畏的,为什么我们要把他当回事?”

“你招了我,这也是个‘仪式’,我给过你后悔的机会,现在退货反正晚了——”

“费渡……费渡!”

“你是我的人,你就算喘气,都跟我有关系,撇不清的,记住了。”

 

费渡忽然怔住了。

他抬眼看向骆闻舟,眼眶发红发热。

“骆闻舟,你骗我。”他哑声道。

“费渡,我——”

“我明明忘了很多、很多、很多重要的事,可你就是不愿意告诉我,你以为我怕疼吗?”他一把揪住骆闻舟的衣领,神情说不出的怪异。

“我知道你不怕疼,你还喜欢折腾你自己,但是,我不喜欢,我不喜欢你疼。”

“我想让你平平安安,一辈子高兴,无忧无虑。”

“因为我爱你。”

“所以我希望世间一切痛苦都能远离你。”

骆闻舟说着,凑近费渡,低头,又一次吻住他的唇。

这一次,费渡没有推开他。

 

再之后,费渡就再没提回公寓这件事了,他对和骆闻舟在这种关系下还能相处融洽这件事感到万分惊讶,但又不得不说,这样的相处方式也让他十分安心。

石膏虽然拆了,但他还处于静养期,公司还好也没有特别多大事要找他,所以他的这个静养期还算是安静。

静养期间,他喜欢一个人坐在阳台上发呆,看着他一脸放空的样子,骆闻舟有时候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他困的时候能找个地方直接睡过去,连两只猫都不带搭理一下。

骆闻舟偶尔会凑过来和他温情一下,但大多数时候费渡都没什么精神,骆闻舟最多只能贴贴抱抱亲亲他,再往下,费渡就不乐意了。

以往这种事,都是费渡来撩他,可现在,他的待遇,简直悬殊!

可是费渡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也不怎么对他笑,骆闻舟就更是顾不上和他亲热了,得先把人哄高兴了才行!

再过段时间就过年了,骆闻舟告诉费渡,他爸妈到时候会过来。

费渡看着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立刻后退了几步。

“他们来干什么?”

骆闻舟失笑,细心地把费渡垂下来的头发别回耳后,十分“无奈”地说:“既然你看上去不是很想让他们来,那正好,我带你过他们那过年去。”

“算了,还是不了,我又不是——”

骆闻舟在他身后一把搂住他,在他耳边说:“我爸妈很喜欢你。”

费渡不是很信,但是他现在也没法细想那么多,因为骆闻舟现在从身后一把搂住他的这个动作实在是太自然了,好像他以前就这样被他抱过很多次。

费渡的脸上不自觉地有点发红。

随即,骆闻舟的一个吻落在他的发顶。

他吓了一跳,立刻挣脱了骆闻舟的怀抱。


20 51

我的人间他怀疑我


好奇心的驱使之下,费渡拧开了那个房间的门把。

 

“吱呀——”

房间的门打开了。

里面不是像恐怖小说里说的那般阴森怪异的地方,而是一个真实的杂物房。

骆闻舟确实没骗他。

但是……

费渡在一堆杂物中翻翻找找,不一会就找到了一个相框。

相框支架的大小和之前他在书桌上看到的痕迹大小相一致。

想来这个相框之前没准就是摆在那里的。

可是……

 

费渡将相框翻了一个面,相框的正面,是他和骆闻舟的合照。

 

看得出来,合照里的两个人都很开心,骆闻舟从他的身后紧紧地搂住他,似乎是当时这个动作有些突然,所以他脸上的表情还有一丝错愕,而这一丝带有惊喜的错愕,被摄像机抓拍了个正着,还被人洗出来了、裱起来了。

费渡沉默,心底忽然泛起一股莫名其妙的熟悉感。

为什么——骆闻舟会这样抱着他?

为什么——骆闻舟会对他态度改变如此之大?

为什么——骆闻舟会让他住进他的家里?

难道他们已经发展到那种关系了?

为什么会这样!?他究竟遗忘了什么?!

 

费渡只觉得他的大脑仿佛要被撕裂了,一些零零散散的记忆也渐渐浮现,天台上他的剖心演讲,雨天墓地里偷放小白花的骆闻舟……

“啊——”费渡疼得惨叫一声,浑身发抖,生理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下,身体因为撑不住回忆的痛苦,“咚”地一下跪倒在地,手里的相框也“啪”的一声摔在地上,碎了一地。

骆闻舟破门而入——

他见费渡如此,脸色一白:“费渡!费渡!你怎么样?头疼是吗?先缓一缓,缓一缓,别想那些事,什么都不要想,冷静点,冷静!乖,听话,对,就这样,深呼吸,不着急,慢慢来。”

他抱住费渡,耐心地引导他,让他的情绪尽可能快的平复下来。

好几分钟后,费渡才从剧烈的疼痛中抽身出来。

他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双目有些无神,轻声问道:“骆……骆闻舟,我们,真的——只是合租关系吗?”

骆闻舟沉默了一会,道:“是。”

“那……那张照片,你怎么解释?”

骆闻舟答:“你印出来的。”

这是实话,照片是他拍的,也是他印下来的。

“我不信!你骗我!”费渡那一瞬间真的很想将他一脚踹开,但是他现在浑身乏力,就算是他没事,他相信他那点力气在骆闻舟面前就跟在关公面前耍大刀似的,“你说!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骆闻舟看着费渡那一双已经染上薄怒的双眸,也注意到了他方才疼出来的一头冷汗、泛白的嘴唇,犹豫着要不要说实话。

 

半晌,他问:“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费渡哽住了。

对啊。

他在希望什么呢?

他和骆闻舟一直不对付,能有什么关系呢?

 

“你记住,费渡,我以前对你的确很严厉,那是因为我觉得你其实挺好的,万一走歪了,真的会很让我惋惜,但是后来我发现,我其实真的不需要怼你骂你,因为你走不歪,所以,我并不讨厌你,懂了吗?”

“哦。可……你还是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费渡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我其实也有感觉,从我在天台演讲之后,你就跟我道了歉,再后来,你就没有那么讨厌我了——虽然我还是不记得发生了什么。”

“那你现在只需要记住,骆闻舟不讨厌费渡就可以了。”

费渡缓缓抬头看他,骆闻舟的拥抱似乎是件让他觉得安心的事情。

骆闻舟的语气,表情都是他前所未见的温柔,让他有点儿受宠若惊,他的思维惯性告诉他,百因必有果,骆闻舟这么温柔,肯定是因为他身上发生了别的什么事情。

而且这件事情肯定不小。

“等等。”骆闻舟忽然开口,“你方才说天台演讲,是什么意思?”

“不记得了,就,方才头疼得很厉害的时候,脑海里就有这么个场景了——你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

骆闻舟立刻松手,去摸费渡的额头,果不其然,摸出了一手冷汗。

“还难受吗?”

“好多了。”

“下次别进这个房间了。你一进来,肯定又会多想的,到时候你把你自己折腾坏了我怎么办?”

费渡皱了皱眉,抬眼询问:“什么叫你怎么办?我好不好,和骆队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他刻意加重了“您”这个字。

他就是故意的,他想看看骆闻舟的反应。

于是,他就看见,骆闻舟神情一滞,但很快他便将此掩盖过去。

“是,没有什么必然联系。”骆闻舟看他,继续说,“但我希望,不论怎样,你都能好好的。”

费渡垂下眼,如果……

如果骆闻舟真的不愿意说,他也不好问下去。

反正他们也不会是那种关系,没谁会受得了他对长期稳定关系的恐惧,而且,他也讨厌骆闻舟,从十四岁讨厌到现在,讨厌着讨厌着,这个讨厌鬼都有对象了,而他……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他是什么时候把自己活成了一个孤家寡人的?

他失忆之前接近骆闻舟,又是以什么为目的呢?

 

等等,他忽然想到了一件事!

 

“喂,苗苗,对,是我,我手机坏了,下午我要对公司的事例行了解一下,你给我找一个和我原来差不多的手机送过来,还是用原来的那个号码,谢谢,辛苦了,我最近养伤,暂时还去不了公司,回头给你放个长假啊,挂了。”

骆闻舟去上班之后,费渡便拿到了一部新的手机,他贫着记忆登上了某个加密云端,他以前有个习惯,把重要的东西,存进加密云端里,包括他的相册,他都设成了实时备份。

但是当他真正打开实时备份相册之后,却愣住了。

里面成千上百张照片,都是和骆闻舟有关的,而且,还全部都是以一个偷拍的角度留下的照片。

这是什么情况?

他怎么会存下那么多骆闻舟的照片?!

难道说——他失忆之前暗恋骆闻舟?!

 

这是费渡一个大胆的假设。

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很多事情就都能说得通了。

为什么他会主动来找骆闻舟合租、为什么明知道他有对象了还不避嫌、为什么他会在潜意识里觉得骆闻舟温柔?都是因为在那些他再也找不回来的时光里,他不知不觉爱上了骆闻舟,但当他想表明心意时,却发现骆闻舟身边已经有人了。

他不是那种会夺其所爱的人,可是他可能大概太喜欢骆闻舟了,就在面对他对骆闻舟的感情时,选择了无视他的对象,自己借着方便上班的名义明目张胆地与骆闻舟住在一起,以此阻挠骆闻舟和他对象发展感情。

虽然不知道骆闻舟为什么会答应和他一起住,但是费渡猜测他肯定用了不少方法让骆闻舟同意。

真是……

费渡叹了口气,收起手机。

有些记忆,果然只允许是短暂的啊。

那他现在怎么办呢?

他不知道骆闻舟喜不喜欢那个喜欢骆闻舟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该怎么做。

现在的骆闻舟虽然对他很好,不会天天见面就怼他,还会给他做饭,陪他逗猫,哄他睡觉……

但这不代表骆闻舟对他有感觉。

可……

为什么失去了记忆,他还是感觉到他喜欢着骆闻舟呢?

难道喜欢,已经成为了他的一种肌肉记忆吗?

 

可是这对骆闻舟他对象不公平。

他已经霸占人家男朋友好几年了,趁现在还不晚,也趁他还没有完全想起那一份感情因而不会被过多牵绊,他还是快点离开吧。

待到他伤好了,他立刻离开。

他想,大不了到时候去一个没有骆闻舟的地方,重头开始。

 

不能再去伤害一个无辜的人了。
10 51

我的人间他不听话


因为费渡失忆,不能面对太多和回忆有关的东西,骆闻舟便将家里某些他认为很有纪念意义的物件都锁在了某个房间里。

 

“你不是说我在你这里都住了有好几年了吗?为什么我的东西都没有几样?”住了几天之后,费渡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了。

“呃……”骆闻舟噎了一下,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跟费渡解释那些他锁起来的东西看一眼就知道是情侣款这件事,索性他就继续隐瞒,“牙刷牙膏漱口杯,衣服毛巾洗头水,被子枕头棉拖鞋,什么都没少啊。”

“我没说日用品少了。”费渡皱了皱眉,“我看见书桌上有放过相框、电脑的痕迹,如果是你自己的东西,我想你没必要收起来,但是如果是我的东西,你应该也没有理由收起来吧,我住你这里,我的电脑难道没有被我带过来吗?”

骆闻舟当时收东西的时候收得急,压根就没注意那么多的细节。

 

书桌上曾经摆有骆闻舟从身后抱住费渡时,费渡拿着手机拍下来的一张自拍合照,当时费渡特别喜欢这张照片,还特地叫人洗出来了之后用相框裱起来,一直放在书桌上。

至于费渡的电脑——一打开就是他和骆闻舟贴在一起接吻的屏保,再仔细翻找电脑里的图片,十张图里三张是公司事务,七张是他偷拍的骆闻舟,以防万一,他也决定收起来,待到时机合适了再给他。

 

“你的电脑在你出事的那天摔坏了。”骆闻舟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最近要是有什么急事就先用我的电脑。”

“哈?”费渡一脸难以置信,他那辆出事的SUV也没炸开啊,就算他电脑在车上也不可能摔坏到不能用吧,他的直觉告诉他,骆闻舟肯定瞒了他什么,“倒底为什么你们都不愿意和我说说以前的事情?我难道做了很多见不得人的事情?”

“也不对啊,我要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和陶然哥知道了,不得第一时间把我逮进局子里,所以,到底为什么?”

骆闻舟并不喜欢听费渡对自己下否定含义的定义,立刻反驳:“不,你很好。”

“……什么?”费渡愣了。

骆闻舟这人,讨厌他七年多了,他看得出来骆闻舟眼里的讨厌不是假的,但是有时候偶尔也会心疼他一下下,但也就那一下下而已,怎么一个五年过去,骆闻舟反而不讨厌他了?

“别想那么多了,你失去的记忆总有一天会恢复的。”骆闻舟揉了一把费渡的头发,努力遏制住自己眼里快要溢出来的温柔,“你要记住,你挺好的,别妄自菲薄。”

费渡在他摸他的头的时候没有下意识的躲开。

在他反应过来之后,骆闻舟也反应过来了。

按费渡此时的记忆储量,应该会对摸头这件事情产生疑惑从而躲避,可是费渡没有躲开。

 

“你……你为什么摸我的头?”好半晌后,费渡才问道。

“就……随便摸一下,表达关爱。”骆闻舟随口胡扯。

“哦。”费渡垂下眼,叹了口气,“其实,不怕你们笑话,我在知道我失忆了之后,发现你们都变了好多,我都有些无所适从了。陶然哥结婚了,我居然还会住进你家,费承宇死了,东来集团被绳之以法……我感觉,好多东西都变了。可是你们都不愿意告诉我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骆闻舟张了张嘴,没有下文,他现在,忽然很想抱一抱费渡,这是一个还把一切藏在心里的费渡,让当时的他觉得可恨又心疼。

他手上的伤未愈合,找骆闻舟问话也只是一时兴起,在那之前,他早就把止疼药吃了,药里还含有些许安眠成分,手上的伤势让他那本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他现在说话都是轻轻的,所以骆闻舟才说了一个“你”字,费渡就已经发现自己有些困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此刻也不是很想听骆闻舟说话。

他怕听到自己不想听的东西。

费渡叹了一口气,把眼镜摘了,转身,想回卧室睡觉。

骆闻舟从他身后一把抱住他。

费渡大惊:“你干嘛!?”

他想挣开,但是不知是体内安眠药发挥了作用,还是他根本就不想挣开骆闻舟这个温暖的怀抱,导致他的挣扎无效。

身后的人体温炽热,双手有力地圈住了他,像是多次重复这个动作一般。

“放心吧,会好起来的,会习惯的……”

费渡任他抱了许久,最终靠在他身上睡了过去。

 

“费渡?费渡?”骆闻舟轻声唤道,在意识到费渡已经睡过去了之后,便将费渡抱了起来。

费渡仍旧穿着他以前带过来的睡衣,半吊着的胳膊牵开了衣领,少年感已经变得十分微弱,但是他的锁骨一如既往地能够让骆闻舟深陷其中。

骆闻舟心里微微一颤,俯下身,轻轻吻住了他的唇。

两片温热的唇相贴,骆闻舟的心脏才猛烈地跳动起来。

太久了。

他自从和费渡在一起后,就从来没有过这么长时间不亲密接触过,所以他从来没觉得自己对他的欲望会不满。

可是这一个月多的时间里,费渡对他冷漠而疏离的态度,已经让他觉得很难受了,他觉得,如果自己还是下意识避开对费渡的亲密动作的话,他们就已经不算是一对儿了。

但他又担心费渡会头疼,毕竟医生警告过他。

他忍得快疯了,却还要小心翼翼地去浅尝他的唇。

费渡现在,真他妈就是个名副其实的花瓶。

 

他好不容易将“花瓶”移回卧室,却贪恋着“花瓶”的温度。

很想——再靠近他一点。

骆闻舟垂下眼,回忆着费渡今天和他说话时的表情。

看费渡的样子,似乎今天发生过的一切都不会触碰到他的记忆盲点,不错,将来可以就着这个套路一直走下去!

他给费渡掖好被子,准备离开,费渡却下意识地揪住了他的衣摆。

“怎么了?”骆闻舟心里慌得一批,却还是轻声问道。

“师兄……”费渡轻呓一声。

骆闻舟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费渡方才叫他什么?!

难道说——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不!

如果说费渡他真的记起了一切,那他刚才亲他那一下的时候,费渡不可能毫无反应!

所以,费渡只是在做梦罢了,可能——连他也希望自己在做梦吧。

真希望自己大梦初醒后,费渡还记得他们发生过的点点滴滴。

 

骆闻舟清醒过来之后,立刻去扒拉费渡的手。

“不要走……不要……”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骆闻舟立刻心软了,忙说:“好好好,我不走,今晚我就在你身边,哪儿都不去。”

说着,他翻身上床,把灯给关了。

接着,他又去摸索被子里的费渡,把他捞进怀里。

他已经——很久没有抱着费渡睡过觉了。

今晚,可是费渡主动要求他留下的!

那他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第二天,费渡醒过来之后愣住了。

为什么,他会缩在骆闻舟的怀里?

为什么,骆闻舟会小心翼翼地箍着他的腰,睡得正香?

费渡的目光扫过骆闻舟的眉眼,略过他挺立的鼻梁,视线不由自主地滑到了他的唇上。

好像……这个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顺眼。

起码不说话的时候挺顺眼的。

他起身,想要从骆闻舟的怀里离开。

 

骆闻舟却狠狠地把他又按回怀里:“宝贝儿别闹,闹钟都没响呢,再……再让我睡会儿。”

费渡:“……”

这家伙平时就是这么跟他对象说话的?

那语气是别人无法想象的“猛男撒娇”。

反正费渡是被震掉了一身鸡皮疙瘩。

 

此地不宜久留,费渡即刻起身,一把将床头的骆一锅扒拉下来,推进了骆闻舟怀里,自己轻手轻脚地下了床,出了卧室。

 

卧室边上的房间门上,插着一把骆闻舟昨晚忘记拔出来的钥匙。

这是骆闻舟之前一直锁着不让他进去的房间。

骆闻舟之前说这间房间里的东西都是杂物。

但是费渡没有信。

费渡并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癖好,可是他真的有点在意骆闻舟的对象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想,要不趁着现在骆闻舟还没醒,他进去看一看?

里面,会是什么呢?





舟:当然是和你一起的一些yan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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